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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菅】低温焰火

OOC 

职业排球手牛岛×骨科医生菅原

寡言强悍生活残废攻×温柔人妻腹黑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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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后来,大抵只要是排球爱好者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时,他们都会无可避免的谈论到很多年前的日本历史上第一次,一位众人皆知的在役排球运动员公开宣布同性爱人的那一场轰动全球的新闻发布会。 

 

那年的一间中规中矩的会议室里,当公司人员从内打开大门的一瞬间,要生吞活人的成群记者带着他们的长枪大炮蜂拥而上,他们高举炮筒对准桌台后面无表情坐着的高大男人,在保安多次的怒吼下终止他们声嘶力竭的问题。 

 

那些数不清的闪光灯分裂出具象的玻璃碎片,疯狂的扑向男人的脸,他垂下眼一一承受着,宽阔笔直的肩仿佛撑起了另一个人的全部世界。 

 

毕竟时隔很多年,具体的细节很多人都记不清了,唯独只有一点是那位排球运动员离开新闻发布会之前说的话。 

 

他站起来,说:“那位年轻的受伤医生是我的爱人,我站在这里,不是炫耀,不是冲动,我也可以承受任何糟糕的舆论,但只有一点,我不是以一位排球手的身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想要竭尽我所能为我此时正躺在病床上的爱人讨回一个公道。” 

 

“仅此一个公道,而已。” 

 

那位声名赫赫的排球手说了罕见的一段长话,最后他站在台前,朝着所有媒体工作人员深深鞠躬,转身离开, 

 

那间普通的会议室,短暂地陷入到一种诡异的静默,连呼吸声似乎都消失了,而不过眨眼之间,犹如深夜平静的大海忽如其来地卷出滔天巨浪,淹没了这个房间,努力维持现场的保安想,人声鼎沸到达到极点,原来人是会立刻耳聋的。 

 

那是被重磅消息炸掉的新闻发布会,没有人会就此忘记。 

 

“所以如果当年那个排球手不出来说的话,那个事情会被不了了之吧,拿硫酸泼医生的父亲原本是没有任何惩罚的,因为他说是医院导致了他女儿的死亡,他本身还有精神障碍,所以做了冲动的事情。” 

 

“是啊,是啊,一个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受欺负还不站出来反击呢?况且他还是如此有名的日本排球手,只要他公布出来,这件案情就不会被简单的敷衍过去,后来警方排查,那个父亲压根没有精神病,而且当时他女儿已经活不久了,他们家没有钱支付不起医药费,医院已经帮助他们很多了,最后建议他们转院到家乡的医院,也算是在女儿弥留之际多看看自己的家,要不然在东京多大的开销啊!” 

“可不就是,被穷逼的没办法了嘛!这对父母也没想女儿能活了,据后面被爆出来的新闻说转到当地医院没多久,他们就把那可怜的女孩接回家了,是死是活看她造化,夫妻俩早就怀了个男孩,女孩回家没熬几天,就死了,他们夫妻就打算威胁医院要点钱,好养第二个孩子。” 

 

“人心难测哦,如果他当年不出柜,警察怎么会迫于上面的压力花大力气查哦,还让两个好医生受这么严重的伤,骂的多难听哦,那些年,什么脏到底的水,不堪入耳的话没往他们身上泼过,日本体育界怎么能让同性恋登顶,或者说排球手仗着特权冤枉平凡人,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他们难哦!” 

 

“太难了,我都怀疑他们撑不下去,或者排球手要退役了,但一直撑着呢,而且越打越好,后来所有人都闭嘴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不知道当年排球手在电视机前宣布出柜的时候,他那位爱人有没有守在电视前看着呢?我听说他很多年前去世了,尽管排球手一直捂着消息,但还是不断有小道消息流出来呢,什么那个医生得了血液病,没熬过冬天就离开人世了,还有说出了车祸抢救不及时之类的。” 

 

“真真假假的谁知道哦?如果是我,我一定早就守在电视机前,还会录下来以后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哦!” 

 

他们七嘴八舌,讨论的没完没了,但不会有人猜到,穿越时光的好多年前,那位受伤的年轻医生正躺在手术室接受第一次植皮手术,他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结束新闻发布会的牛岛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他喘口气,坐在空荡荡的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术室还在显示红灯,一切还没过去,或者说艰难才刚刚开始。 

 

口袋里的手机没完没了的震动,他却没一点儿力气打开接听,男人少有地感受到疲惫和煎熬,他再也没有挺直地坐在椅子上,而是半弯着腰,手肘撑在膝盖上,把脸深深的埋在湿冷的手掌里。 

 

冬日的东京,冷得彻骨,要从骨头缝里冒出来寒气。 

 

牛岛不怕面对无法想象的外界舆论,不怕面对父母队友的质问,甚至不怕自己可能会被强制退役的可能性,他唯独害怕面对菅原,一无所知的菅原,到底一切是他的自作多情,还是两情相悦,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唯一一点,如果没有他,没有人会坐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待菅原出来,没有人。 

 

那些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人,那两位和他骨肉相连的父母,其实他们从没有在乎过这个表面春风拂面实际上可怜悲惨的男人,他们只把他当做一种表象美好的象征,当美好出现了裂痕,也就可以随意抛弃了。 

 

男人一双通红的眼睛,却什么也做不了,胸口发闷到窒息,忽然一声绝望无助的哭吼久久回荡在医院空寂的长廊里,窗外枯枝上稀稀散散的几只小鸟纷纷受惊,四处逃窜,树枝颤动了很多次。 

 

不过仅此这一声罢了,却似乎有很多人听到了,那是会让人感到悲楚,继而泪流满面的哭腔。 

 

过了一个小时,红灯变成绿灯,躺在病床上的菅原被推出来了,牛岛慌乱的跟着病床走,他握紧了那只冰凉的手。 

 

很久没有松开。 

 

菅原的肺部被感染的很严重,要一直带着呼吸机,他长时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死掉了。 

 

牛岛很害怕,寸步不离。 

 

影山在晚上过来,他来传达教练的话,告诉牛岛,这段时间可以暂时停止训练了。 

 

他这样说,站在病床前,看菅原苍白的脸,紧闭的眼,可怖的伤疤,看男人乱糟糟的头发,颓废的神情,好多天没换的衣服。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影山不禁想,他们什么时候这样情深,再也离不开对方。 

 

最近这些天,他的手机要被打爆了,高中时期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一股脑的给他打电话,尤其是乌野和白鸟泽曾经的队员,任凭他们脑袋想破,也不会想到多年之后两个在高中毫无交集的人会这样在一起,轰轰烈烈地,堂堂正正地。 

 

第三天的夜里,菅原醒了,他看起来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何年何月的样子,他一睁眼,就看到窗台上点着一根微弱的蜡烛,他动一动手指,就察觉到男人趴在他床边,呼吸浅浅地睡着了。 

 

是牛岛,他笃定地想。 

 

他还在这里,他没有离开。 

 

但是菅原太渴了,他吞咽喉咙,不自觉的动了一下身子,一下子就把原本睡得就不是很熟的男人惊醒了。 

 

男人原本昏沉暗淡的目光在看到睁开眼的菅原刹那间就“噌”地一下,仿佛是被火柴点燃的蜡烛,猛地亮了起来。 

 

“你,你醒了?”他小心翼翼地问,似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菅原点头,他指着远处桌子上的水,告诉牛岛他想喝水。 

 

“喝水?”牛岛说,他端来水杯,看到带着呼吸机的菅原,又迟疑不知道怎么办了。 

 

菅原只觉得这男人脑子睡坏了,他指指床头的呼叫按钮,牛岛才恍然大悟。 

 

没过一分钟,值班医生和护士都来了,他们查看菅原的情况,觉得已经可以撤掉呼吸机了。 

 

拿掉呼吸机,菅原被搀着坐起来,开始一口一口不停地喝水,同事看不下去,拿走水杯:“行了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病人刚醒来不能喝太多水。” 

 

菅原笑了笑,牛岛看得恍惚,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那些伤疤不存在了,菅原被父母辱骂的场景也不见了,一切都还是好的,菅原还是原来的菅原。 

 

“好了,好了,你快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说你术后的问题。” 

 

“菅原医生,菅原医生。”站在主治大夫身后的几个小护士激动地指指牛岛,比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姿势,菅原看得一头雾水。 

 

等人都走了,屋子又重新安静下来,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谢...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菅原有点磕磕巴巴的说,他看到男人糟糕的状态就大概猜得出来这几天牛岛估计哪里都没去:“麻烦你这么时间,肯定也耽误你的训练了,真得很不好意思。” 

 

牛岛烦躁地挠挠头,他想说出来,又害怕菅原情绪激动不利于手术恢复,一时脑袋发涨。 

 

“你赶快回家吧。”菅原笑着安抚犹如被困在笼中焦躁地走来走去的男人:“我没事了,你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大球肯定也想你了。” 

 

他怎么会这样?牛岛烦闷的说不出话,他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风轻云淡地略过一切,好像那日他父母在病房的大闹一场就是他的错觉,被母亲扒得赤裸裸地菅原不小心地把软弱的一面流露出来,却又飞快的看似愈合了,再一次带上那张虚假的面具。 

 

“我....”牛岛欲言又止。 

 

菅原一双笑眼迎上他,但牛岛注意到菅原不经意地侧过右脸,他下意识想用软发去盖住他丑陋的伤疤,但他好像忘了自己已经剃成光头了。 

 

他在自卑,他也在害怕。 

 

没事的,牛岛在心里默默地想,没事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我都爱你。 

 

他走上前,轻轻捧起菅原的脸,在光滑地肌肤上浅浅地印下亲吻的痕迹。 

 

菅原呆住了,他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干什么啊....”他慌张地笑,眼眶里闪着泪,向后躲着:“你是变态吗?看见这么丑的人都能亲的下去...” 

 

“不丑,一点都不丑。”牛岛认真得说。 

 

“你脑子是不是坏了....”菅原拼命躲着牛岛的手,他在抗拒牛岛的接近:“....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我成什么样子了...” 

 

“你先走吧,我求求你,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么?”菅原低垂着脑袋,言辞恳求:“我知道你很累了...我欠你、欠你太多了。” 

 

牛岛抿嘴站在原地,他还想抬手摸摸菅原,菅原却被吓得要掉在地上了。 

 

“好,我先走了。”牛岛放下手,握紧拳头,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抬腿离开了。 

 

门关上以后,菅原都该还在死死盯着已经离开的男人的背影。 

 

半晌,菅原才反应过来,他收回目光,余光一瞥到烛台里的蜡烛还在晃晃悠悠地摇曳它的烛火, 

 

他谨小慎微地从枕头底下掏出一面小镜子,这是他之前藏的,他看到镜子里那张陌生的丑陋的男人,被剃光的脑袋,烧伤的右脸,镶嵌在右脖颈处的点点圆疤,以及不敢想象的背后裂纹。 

 

这是个多么像怪物一样的男人啊,菅原不自觉想到临走前牛岛那个热乎乎地吻,似乎还停留在他的额头上。 

 

可他不配,他怎么敢配,他替男人觉得害臊,恶心,变态。 

 

夜已经这样深了,窗台前的蜡烛明明灭灭,菅原没办法去睡,他紧攥着镜子,凸出的蝴蝶骨似乎要刺破薄薄的布料,不住地颤抖着,他还是没忍住,蜷缩成瘦小的一团,小声地呜咽着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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